IDEO探究(4)──创始人戴维-凯利(David M. Kelly)访谈

转载自柠檬网
注意:本文的翻译实在糟糕,但苦于找不到英文稿,只好凑合了。
我们拜访了距离史丹佛大学附近的IDEO。IDEO是美国设计界翘楚,董事长戴维-凯利(David M. Kelly)为我们侃侃而谈以“洞悉人性”为设计主轴,IDEO如何把这个设计的理念延伸到他最近与史丹佛许多教授一起创办的史丹佛设计学院(D-school),分享他对于跨领域训练、团体分工、建立创新思考的过程,对设计教育的影响的观点。以下为与IDEO设计公司创办人暨董事长戴维-凯利(David M. Kelly)的对话:
访问者:洪瑞殷、蒋显斌
整理:侯如珊

IDEO设计公司创办人暨董事长戴维-凯利(David M. Kelly)

Q:你怎么去定义“设计”?你们的做法跟别人有何不同?
A:设计是个很有趣的字眼。当人家问你是做什么的?我情愿回答我是做工程师的,这样大家就不会再追问你了,但是如果你说你是做“设计”的,我一直避免这样的回答(笑),大家就会追问我说:“那我今天穿着这件衣服的颜色如何?”或者 “你觉得小甜甜布蓝妮穿得如何?”然后你回答,“不不,那我不是我做的创意”,要费好一番劲,大家才搞清楚你是做什么设计。
会这样混淆的原因,是因为设计不像其它专业,有学术训练的范围,定义上来说,设计者是系统整合的人,是综合形成的人,他们的能力在于广度,他们不属于在过去任何传统学术训练上的专业。当然专业很重要,因为设计师在解决问题时,遇到很专业或是很钻的问题就需要各个领域的专家来解决。我认为的设计师是做系统整合,是有能力去理解每一块,是一个黏着剂,把所有的东西结合在一起,是在把细节做出来之前,可以有整个大蓝图的人。

Q:设计只属于真正有天份的明星?
A:传统上设计的定义包括有工业设计,美术设计等等。美术学校关于美学的设计可以没有理由,只是因为灵感,就可以决定你的设计应该是怎样的,当然我们是很相信有这样独特天分的人存在,这种就是如摇滚明星般的天份,但是我们虽然相信有这样美好的人也相信他们的存在,但是我们也相信设计是可以教的,可以越学越好,IDEO跟史丹佛大学相信,要创立一个思考“过程”,每个人把知识内化时有个过程,如同有一个一个空的水桶,那你有什么经验,比方说,如何跟人访谈、如何观察人、如何建立雏形、如何使用某种机器、如何评估市场,你就可以放进这些水桶里,所以史丹佛大学跟IDEO认为的设计是:如果你脑中有这样一个过程,在你脑中建立出“过程”,那你就可以越做越好。IDEO成功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我们一直都相信“过程”,而不只是有个漂亮结果,设计是个过程,是个创新的方法,不只是表象而是整个东西,所以我们成功的秘密就是我们建立一个很好的公司文化,我们不需要你很聪明,只要建立这个过程,就可以把我们四千的客户的好东西都放进这些过程的桶子,我们不是去偷这些公司的智慧财产,那我们可能会被送到监狱去(笑),而是学他们怎么做事,像是苹果计算机(Apple) 宝洁(P&G) 办公室设计公司(Steelcase)怎么做事情,去偷学人家的方法论,去看人家成功的地方,然后去修正自己的过程。
Q:设计师是T型人才
A:就是因为设计很复杂,所以我们需要专业深度的人跟广度的人一起来做这件事,所以我们创造T字型人才,这边你有分析能力的资产,比方像是史丹佛在英语文学的教学上就很重视分析能力,那我们从T字型的垂直线(专业知识)的人才,去建立上面的水平线(广度思考与系统整合思考),整合经验跟设计让人们可以同时拥有这两者,让他们不要计划那么多,而是愿意去动手尝试,去做新的产品,能够做出很棒的东西,重点是创新,目标就是让公司或组织more更创新,而不只是做执行。史丹佛跟跟在地球上这个叫做柏拉图市的小地方(Palo Alto)IDEO 对自己的定义是设计的思考者(Design Thinker),而不是仅仅是做设计Design而已。传统的定义上,我们也是跟别人一样做设计,但是当你雇用我们,我们可以改变你的公司跟文化,我们可给你创新的服务跟产品,因为我们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想法跟你公司内部原有的不一样。说到中国方面,我看不到中国在讨论这样的东西,我现在看不出来中国文化,以及公司会让大家做创新,这样太疯狂了,但是我觉得一开始只要从只重视垂直vertical分析的思考,转移到开始重视创意、重视整合的思考就足够了,因为这个是需要被培养的。有一群人有这样概念只是需要更去被培育。

Q:我们现在看到人类行为以及社会学在设计领域里受到越来越多的发掘跟重视,并且是当作一门科学研究看待,是吗?
A:你如果在十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我不会特别把设计思考跟社会学跟人性特别独立抽离来讨论,但是现在你去看我们的网站到处都写着要整合“科技商业思考与人性的价值。”十多年前,我们带进了心理学家也就是所谓的“人性因素”,这些人对使用者可以洞悉人性有同理心,他们很有能力去洞悉人类最新的潜在的需求。我们作为工程师而言,经常是技术很高,开发了产品就很兴奋,不管人们喜欢不喜欢,强迫这个世界去接受,当然有些人会,那是因为我们都是人类对于我们还是可以了解某些人性的需求。但是这些社会学家就会会去了解人的需要什么,而商学的人重视实用性可行性,他们重视的是不论你给他什么产品,要怎样推到这个世界上去,商业的人会去想该用什么对的通路、对的价格把它推到市场上。比起十年前,我们雇用更多认知社会学家(cogitative psychologist) 跟人类学家(anthropologist),我们发现,如果你能让组织拥有信心掌握人们真正需求的时候,整个产品设计的过程就变得容易得多了,你不要用技术去赌市场会不会接受,而是知道人们要什么。比方说,如果你知道你让组织知道市场有一个需求两个乘坐的低廉汽车后,你可以接受技术上的挑战,去建构这样的车子。我还有很多不错的例子,比方说,我们做可乐贩卖机,做饮料市场的制造的案子,那我们计划里有个女性的心理学家家就对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可乐是从你脚踝的部位掉出来,你不会觉得奇怪吗?”但是我一直都不觉得这是问题,因为我以工程师的思考是:“可乐放在上面,然后利用着重力的关系从上而下,这个想法真的是太棒了!”她花了好几个小时,去找人用录像机从膝盖的角度去拍去观察,以技术角度出发时,我没有想过我漏掉她这个整个观点!在IDEO我们有几千个这样的例子指出这点。设计师唐-诺曼(Don Norman)在史丹佛帮我们弄设计学校时就写了一本书关于心理学家对于设计的影响,那在过去的时代,我们是工程师,我们是不做录像机焦点研究就去做最后的设计,然后继续做下一个案子,但是这是个大错误!我现在再也不会这样做案子,我们现在做案子不能少了社会学家,我们现在做案子一定要把社会学家先送出去,先去搞清楚“需求”是什么,人们真正感到兴奋的是什么,内在真正的人性反应是什么?我们再来谈技术,当然很多事情都需要人,但是我们现在是从创意设计这个领域来讨论人性的重要,当我们现在再讨论以人为主的设计,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Q:10到 15多年前,在学校你教工程学的人要用人性思考来寻找“需求”,现在你突然说不要让工程师来做,而是独立出来雇用专家就来做这个部分吗?这是个革命吗?

A:这个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很棒的一步,重点是我们把人性思考带入设计,就像是你看足球,你可以觉得有趣,但是你不会有感觉,但是如果你自己下场去玩足球,你就会觉得啊那个球员真可怜,要去接球等,你就会有感觉你对于球员感同身受。我们还是会去认为我们是最没有经验的人性因素,但是我们不怕去想出可以让我倚赖的新点子,现在设计已经变成团队运动了,在团队里我们需要有专业的人在做每一块,如果你看这个,我希望变成这个人,是有很强的技术,我不要很弱的继续,但是还是要有同理心,我们要有真正很强的专业人才像是认知学、人类学博士等等,但是还要有横向思考,所以设计学校把这些人都集中在一起,史丹佛真是个好地方,因为我们各个这样的领域,我们是一个黏着剂,我们来教他们设计的方法论。最令我们讶异的是我们讨论跨领域的训练三十年了,但是就是很难让它成真,但是重点是我们过去把这些人带来,我们很尊重他们每个人深度的专业,但是设计学校的方法论有很多常识为基础,所以大家都愿意接受去做,所以另外有个学校尝试是去把生物、商业的、还有化学家专放在一起叫他们:“开始吧!去做跨领域的整合”,但是他们并不想要做,但是我们把是设计者放进这个团体,但是我们知道怎样去做专业的层面、去观察使用者、去创立产品雏形、去评估市场,因为某些理由我们知道我们已经做了三年,某种理由下即使是最严肃的物理学家、最难搞的商业专业的人都愿意接受我们的方法论,不论他们跟IDEO在市场是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跟我们将来要做什么有关系,他们不是整合的专业,而是他们领域的专业,只要有人愿意有方法论地去提案如何整合,这些像是外科手术一样有严肃技术专业的人愿意接受我们的方法论,我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Q:D-schoo设计学校是继承IDEO的商业思考还是史丹佛的学术环境?
A:主要是承继IDEO的商业思考,当然D-school会跟史丹佛相关。
IDEO是一般设计公司的十倍大,如果你去看设计奖,过去十二年我们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设计奖,比方领到商业周刊(Businessweek Awards)杂志的设计奖,如果你去跟他们的一个很了解设计奖的记者布鲁斯-尼斯班(Bruce Nussbaum)谈,你跟他谈一些商业想法会很有趣的一个人,当有些比较小公司说因为IDEO比其它公司规模大所以每年可以包办大部分设计奖,甚至连我也这样想时,他跟他们就说:“你们有想过为何他们(IDEO)是一般公司的十倍大呢?”商业的人的想法是,成长跟公司规模在商业里面是有很大的指标意义,所以要回答你的问题,如果公司大小真的是指标,我们是很成功的。如果你去看我们每个小时的收费,我们是跟公司内部人聊天,我们都是跟执行长这些上层管理阶级的人而不只是高级工程师聊天,那你去问看别人对我们的意见,很多人说我们把他们的整个公司做了转型,我们是在为对方想如何做创新,卖给他们方法论,而不只是一个新产品或者服务,如果你是产品为主要偏见思考的,像是美术设计学校毕业的,你卖的是一样物品,但是我们卖的是公司转型和经验等等。那我们当然也希望是小一点的公司,所以我们分成好几块。是的,设计是个好生意,我们可以证明,我不是那种一直去看数字的人,我们公司里有这样的人跟你说我们今年因为做了什么年营收四千万美金,去说因为做了那个案子我们年成长115%等。

Q:人的故事比数字更重要?
A:我更相信人的故事,比方在医院的故事,我们有很多医院的客户,我们没有很多家俱设计的公司,但是我们有很多医院客户他们,因为他们彼此不相互竞争,那我们在波士顿有为医疗服务机构凯瑟(Kaiser)跟梅约Mayo Clinic)约诊所作案子,那当我们走进医院,你会很快地发现里面有很棒的一群人,那就是护士,他们在医院里面是基层员工,一般不会特别去她们聊天,但是在我们的方法论理是很重视使用者的想法时,护士是我们很重要需要对谈的对象,他们是按照信息去做事的人,像我跟医疗服务机构凯瑟(Kaiser)的执行长认识,你可去问他,他就说你就这样走进去医疗院所里面,你就可以看到你设计的成果,你可以看到这些授权的设计师在创造新产品、新流程,把病患跟专业医疗人员之间的距离拉近,你真的会感到不可思议。我会给你一些文章,跟杂志报导文章说:大都会杂志(Metropolitan Magazine)觉得这是个大事,他们说:“IDEO治疗医疗院所。”但是这个多么一般尝试地去跟人们沟通去看人们想要什么?所以要去了解使用者如何使用这些产品,你不是去问,而是你怎样去观察他们,去看他们哪里使用有问题,比方你去加油站,你如果问说你加油有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会说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你去站在那边观察一个人去看他加油的过程,看他拿加油管会洒油到身上,使用信用卡时出问题,所以去问是不够的,你可以用社会学的方式,去观察出他出现问题的地方,你就像是个软件,就像是摄影机在摄影这个人,那当哪里出问题,你就记录在软件里,然后去回看发现问题去修正它,不过就是这样简单。
Q:从商业的可行性去看,先不管数字,你们客户有很多大型客户,那怎样的公司从设计中获益最大,有没有特定的规模,或者处于怎样的阶段的公司适合切入IDEO的创意,在投资报酬上也有最好的表现?
A:我们跟大型公司和小型刚创业的公司,或者很大的公司会特别获益,因为很大型的公司,当他们很愿意去接受你的创意,他们可以吸收很多可以量化的知识,为他们做很多的量化分析,那么特别小、刚创业的公司,因为他们可以接受很多东西,他们可以创造出很新的东西,当然中型的公司也会不少好的收益,但是我会觉得特别大的公司跟刚创业的小公司,特别可以从跟设计公司合作上得到很大的益处。我们有很多人分出去开公司,都很重视社会学的东西,他们都是特别着重人的因素的分析,如果你去我们的客户去问那些执行长,IDEO特色是什么,他们会说IDEO特别重视顾客、重视使用者,这是我们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许多大公司很会做市场调查,他们营销的人是带着预设好的假设与观点,然后从市场调查上可以得到他们所有需要的资料来证明或否定这观点,但是我们的方式则是心态开放,我们不会设定问题,我们就是去观察哪里出问题,我们去看几百个可能有问题的地方,而不是去测试我们的假设对不对。小公司甚至更有趣,因为对他们来说什么都是可能的,他们要做牙膏市场,可是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我们发现漱口水的市场很大,他们也会去接受,这是很令人惊异的。所以很多公司他们很高兴他们认识我们,因为他们能因此有很多的创新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公司喜欢我们,因为我们扮演好我们该做到的角色。

Q:撇开公司规模,纯从时间点来看,以产品生命周期来看,是否有没有一个IDEO可以介入与贡献的最佳时机?

A:当然有,我们因为是在讨论创新,因此我们参与早期产品概念发展期,那我们有个制造关系(Manufacturer Liaison)的部门,那很多是跟中国制造业有关系的,那一般都是帮助小公司,那我们大公司带着我们去中国市场,介绍给我们给他们的贩卖商,他们在中国本来就有制造业的关系,那小公司来了IDEO,说他们也希望去中国制造,那我们才刚去过那边,我们可以做一个中间的角色,帮他们跟大公司做联系,间接地进入中国。这就是IDEO很强的地方,你不一定要聪明,但是你要比别的公司更专心注意。中国在后端是很强、执行的,把制造的东西带进市场,那史丹佛设计课程跟IDEO在那个领域不是很强的,就像是手术开刀,你会希望在你躺在手术台之前,整个创新的计划都有了,才拿工具在你身上做手术,所以我们比较去看下一步是什么,那执行好不好是用来看跟你一开始前端有没有做好,那设计者不可以只想出一些不可能执行的计划,那样是很不切实际的,他们必须想清楚每一步是什么。我们就是我们必须对下一步有同理心,是不可以制造,成本大概如何,而不是当专家,那没有制造的人那个要做直型的人在场,我们一个新计划是不会开始的。我们知道我们绝对不是专家,不然这些人到最后会反对我们,我们希望这些人会回到他们的组里面说:“你看!我们即将有这样酷的东西了!”,而不是等到我们过去时说做不到,我们就是要一开始在后端有个领导人在场,这样的结果会很不一样,那这里就是有创新,有创新可以把价格设定对,在一定的时间内把事情做完,我很高兴我们做了这样的事,不然我们就不会有生意,或者是因为在美国有人比我们做的更好!
Q:你们的制造部门关系部门跟中国这个新兴有些自然的合拍,不过对于中国的新市场,你可以遇见IDEO直接延伸服务到新市场吗?
A:我当然很愿意,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现在会很需要我们,我们目前最理想中的是我们帮助中国做创新的产品可以适合美国市场,最后最好是我们的方法论可以成功地帮助帮中国公司做中国市场。要看我们怎样去转型,因为以我们公司的规模,很难就是公司这样进去,因为在中国弄一个实体的公司在那边本身就是不容易的,所以我们会透过已经经历那些的辛苦的客户进入中国市场,而不是正式进去。
Q:那你说你不知道何时中国会准备好,那你如何能得知何时中国市场准备好了要接受你们?
美国市场都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准备好,但是你可以分辨得出来的。我要讲的是,我们必须在市场上听到要使用者为主的设计,人性为主的设计,那个时候市场就是准备好了,我们不是顾问公司去那边讲而不是去做东西,我们IDEO真的想做出东西的,但是我们不想做错东西,我们必须要他们相信我们的方法论,不是你真正需要吸尘器,我们却做出牙刷,要看他们对我们的方法论的信心有多少,像美国媒体大家都知道我们为惠普(HP)、有宝洁(P&G)、百事可乐(Pepsi)还有礼来制药公司(Eli Lily)多了很多,你们可以打电话给这些执行长,他们会说IDEO转变了我的公司,那我们多赚了几百万是因为我们跟随他们的方法,那样就很有说服力。在长期来看,我们是会进中国市场的,但是我们最后如果要进中国,我们就是要先建立好的口碑,至少我们要先让他们证明我们的价值,从一些小的计划开始,然后我们知道整个公司的整个策略,我们可以从最初期做些小计划开始,然后看看做起来结果如何,然后让这些公司的执行长能跟我们讨论策略,于是我们再做很更重要的东西。我不是中国市场的专家,中国市场成熟就是当他们已经开始拥抱这样设计的想法,设计应该是是推动创新的。 他们有个概念以后他们就会让我们去做些计划,但是从IDEO比较自私的角度去看,当我们已经准备好进入是当我们做了很多的计划了,我们已经有些客户已经在里面,比方我们可以说这家公司本来是伐木公司做柳钉的,现在他们在做iPod,你想不想跟他们一样呢?对我们来说,我们做到足够的关键群(Critical mass),你看制造业大厂伟创力(Flextronics) 会买下Frog Design,他们很有制造业的知识,他们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Q: 那有个讨论是要西方公司要进入中国,要有使用当地人才的延续力,那刚从学校出来的实在还是不够好。我们现在回到美国这边,从教育的角度去看,下一代理想的在设计教育与商业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A:当我早年从工程学系毕业的时候开始工作时,我很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商学的人在领导方向,因为我过去在学校教导的以为世界都是科技的领域,物理学、机械学的成绩都是拿A,那我是认为已经不能更好的了,可是一进公司却发现上层都是商学院毕业的。而且他们对待你的方式,彷佛你只是个技术专家,充其量是个有趣的组成部份,不会是左右整体宏观战略的人。
我对于教育的想法就是要建立团体合作,比方过去我们的考试就是把台上书教完,然后个别的学生来做不能打开课本的考试,我不知道要证明什么,但是就是让他们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考试,但是这些人不是笨蛋,他们有读书小组,他们有朋友,他们会去集中大家的脑力,得到最好的信息,然后再来考这个我们强迫他们考的个别的考试。那当我一开始在Baum上班时,我有些问题,我去跟他们反应,他们叫我回到座位上,去更努力一点,那我只是想说我有问题,而你真正想做的是把所有聪明的人集合起来一起解决问题,不论我是不是最后得到功劳的人,所以事实上教育是越来越往团队合作的,而不是个人的教育,并且这个是靠同理心去看你最后适合的位置在哪里。

教授团队去教学生团队

我在设计学校教了三年,这个是很不可思议的,你几乎无法相信。我被看为一个好老师,但是我的设计课程式被学生排名为最佳课程,我实在不理解,最后我发现了,原来就是让学生去表现!!设计学校在这边有三个跨领域的:科技、商业跟人性价值,我们的教授在各个领域的都代表那个领域的专家,所以这个是个教授团队去教导学生团队。那过去我们有ME210的课(设计分部的课程),他们做团体课程,但是所有的学生都是机械系的学生,这算什么团队?那你想他们可以做出怎样的解决方案?结果他们能提出来的解决方案一定都是机械工程的方法,避免酒驾?机械科学。怎样让排队在Safeway超市不无聊?机械科学。靠着温度学、液气压等等,现在我们的组成有心理学系、商学院教授、计算机工程学系的,还有我,这些教授带着他们的学生,那我们成立很多团队有五十个小孩,每个团队有五个人。他们喜欢极了!他们来我办公室跟我说这是个太棒的课程!那我发现是因为他们有机会可以表现!他们整个团队拥有专业的知识!那发生在我学生可以去工作室做出一个产品雏形,然后放在大家面前,那整个房间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出来,那他们对自己的感觉是太棒了!商学院的人可以了解通路、市场评估,以及跑出报表,用宏观与微观经济分析的方式来看待新产品对市场的影响, 心理学家跟社会科学的学生可以出去跟人们访谈,因为商学院的人觉得他们实在太忙了不可能去去跟人访谈,做出洞悉人性的分析,我们这样的组合混合出来的,就是这课的重点。我不一定什么都要会,我的朋友会。

我们不觉得一个人需要六年的大学加上研究所来完成这样的训练,但是有这样的跨领域的训练是很好的,我们的想法就是有个原专业硕士学历,再修三堂课然后拿一个设计学院的证书,这样对于雇用他们的人是有意义的,因为训练出来这些人除了跟同侪一样有专门的能力以外,还有跨领域的整合的能力。对我们教授来说,这也是很意义的经验,他们为此感到相当兴奋,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有专精,但是也并没有经历过这样跨领域的经验。比方,我们有一个很棒的商学院的教授吉姆‧帕特尔(Jim Patell),他非常棒,曾经当过副院长,很懂得计划,甚至我们冬天要开的课,他暑假就在准备,他甚至都是提前一学期付钱给助教,因为他都很早就开始做课堂的准备。有一天上课时,他说跟学生说:“若不付诸于文字,那就一切什么都不是,一切不算存在。”那他在讨论时程跟预算,我坐在那边想,不对我不这样认为,我要反驳这样的说法。我站起来说:“不是这样的,你有直觉、经验,这些都是你一直带在脑中的东西…等等”。然后计算机科系的教授泰瑞‧温诺格(Terry Winograd)突然站起来说:“你说的所谓存在是什么?”然后我们就开始吵架,学生真的很喜欢这样这些混乱的结果,学生会很喜欢,他们过去太习惯有个人站在那边讲。另一方面,在史丹佛大学,学生在所有学会的高超技能中绝对有一项是知道怎样取悦打分数的老师,投其所好并从他手中拿到好成绩,那可是在这堂课上,帕特尔会看你写下多少东西,那我要看你有多少创意的想法,那泰瑞会希望看看你在技术上的表现,学生开始问到底是谁给他们打分数,对他们而言我们变成了移动的标靶,学生没有办法讨好特定一位老师,在我的梦想里,在无所依据之下,学生反而会去做自己认为对的方式。那想想有不同人格冲突跟只有一个强势领导的不同之处。核心是要把学校转移到产业,那这就是重点,要让学生接触到彼此的特别之处。比方说,电机系的学生跟我说为何商学院的人就在站着那边等着管理人,我们只有三个人,他们到底站在那边要管理谁?但是到了最后他们还是很开心,因为他们是一起把事情完成的。

他们以前是没有这样跨领域的训练,他们不习惯。那我对于这样的结果很兴奋,因为我觉得这就是把学校转移到产业的核心。在一个团队里面有许多很强大的个体,造成的互动跟变动,这个是把创意转移到商业的一个过程。比方说,这些参加这堂课工作室训练的MBA的学生以后会比只有在照片上看过制造工作室,更加不害怕去到制造楼层。你如果有去闻到机械的机油,使用过机械的,真的会不一样,学校里对于理解的训练可以帮助帮助学生的能力做一个转移到实际的商业环境里。

Q:可以谈谈你对于设计学院的想法?
A:创意教学的贡献就是让我们的学生离开时有一些方法的基础,他们之前做过什么,结合他们在史丹佛里学的,让他们有信心他们可以去做创新,当遇到问题时,他们不会担心,想一定有解决之道,不见得是一个人去解决,而是跟团队合作来解决,我不能说他们一毕业就可以做什么,而是他们有这个“信心”可以去做。

Q:除了三个课程跟为设计学院D-School做大笔集资以外,下一步是什么?
A:我们的设计学院还没有开始,我们现在还是只是个雏形,我们还在募集资金,可能是要再找2000万美金的建筑,我们现在只有暂时使用的地方,你不可能龙蛇杂处,所以我们有建筑物的问题要解决,我们还要把教授找齐,我们现在每个星期三有会议,那我们现在有三堂课,明年要做到六堂课,但是正式开始,大概是两年以后与建筑同时开放时。

Q:那设计学院给的是硕士学历吗?
A:是证书,我现在还看不到我们会给硕士学历。因为现在这个阶段如果你要给硕士博士学历,业界还没有这样的准备,他们没有预期一个设计的硕士,毕业以后也是不容易找工作。苹果计算机的史帝夫‧杰伯斯(Steve Jobs)也是我的顾问,他跟我说的,不要忙着让它变成一个硕士学位,而是定位成每个学系都能去上要上的知识,这样设计才不会在别人眼中成为次等的学位,而是在大家都有的基础上,在做跨领域的训练。我可以预见的是,当这个世界拥抱设计方法并且认可他是一个专业,而设计思想家能在业界有一定地位时,那的确会有这样的硕士。只是这条路还很长,我这辈子未必能看到。

Q:那不是史丹佛大学的人不能去念吗?
A:是这样的,你可以申请史丹佛大学的某个专业的硕士班,然后副修设计学院的证书,或者你的公司如果是设计学院的赞助商,你的公司将会有4-6的名额来让你修得设计学院的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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